「少主!!」從正後方的高空有一物體高速的接近我,我才剛轉身準備防禦,就聽見那高亢的呼喊,而那抹綠色越來越接近──我趕緊往左邊跨一大步。

 

轟!重物落地聲響起,擺了擺手揮散飛起的砂石,委屈又困惑的熟悉嗓音傳來:「少主……您好過分,竟然就這樣閃開。」

 

「難不成我要站在原地給你撞嗎?疾風。」我沒好氣地回應:「怎麼又下來了?還一路直線下墜。」

 

「少主,吾有很緊急的事要和您說!」從土坑中爬起的疾風一如往常的穿著青色長袍,他收起背後褐色羽毛的鷹翅,一臉焦慮地把我拉進巷子內:「有關這次的魔王候選人之戰──」

 

「候選人之戰怎麼了,」我打斷他的話,想起曾和等陽有過類似的對話:「發生在葉芽城的大事,聖殿一定會出手管理。」

 

「而我是天空騎士,是光明神旗下十三聖騎士之一、聖殿的一份子,」我話說得又快又急,不顧疾風想插嘴打斷的表情:「於情,我要協助保護光明神的信徒;於理,我要守護太陽騎士、保護葉芽城。」

 

天空騎士的職責是包容,如同天空包容著太陽和月亮,包容就是一種守護,像當年爸爸保護我、哥哥們照顧著我一樣。

 

一股腦說完這段話,我轉身邁開步伐走出巷子,被話繞暈的疾風在我快走到街口時才回過神追上,強勁的風纏繞在他身邊送出他的呼喊:「可是少主,您真的不可以插手魔王候選人之戰!這超出世界容許範圍的元素集中與釋放,您的力量不在容許範圍內,您會被世界……」

 

我停下腳步轉頭,認真的望著他,說:「被世界如何?」

 

「被世界、被世界排斥抹殺的!」疾風焦躁地踏腳大喊:「少主您想保護太陽騎士,但我們也想保護少主啊!」

 

……我們?

 

瞇起眼,腦中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雖然很荒謬,但往下細想卻不無可能。

 

「回去告訴我的親生父親,」從懷中掏出元素寶石摩娑,我有點壓抑不住情緒,語氣越來越激動:「當初你們把我丟在聖殿,讓我被爸爸、被前太陽騎士長收養長大,就知道我一定會插手!」

 

「我是被十二位哥哥照顧長大的,」扯開一抹苦笑,帶些嘲諷繼續說:「除非我的親生父親是會對自己的兄弟見死不救的人,你再來阻止我。」

 

「少主,」疾風彷彿吞到黏呼呼史萊姆般吞吐難言:「話不能這樣說,主人不是絕情之人,對自己的哥哥很友善……」

 

「對不起,我話說太重。」乾脆俐落的致歉,我把話轉回原點:「所以,為了我的兄弟,我可以捨棄後果的顧慮。」

 

「疾風,我知道你擔心我,」靠近小老鷹神使,我伸出手輕拍他的肩:「你們也是真心想保護我,我很清楚。」掌心閃過一抹聖光,悄悄的往疾風後腦延伸。

 

「我的親生父親一定是保護欲很重的神明,所以流有他血脈的我才會如此。」調侃自己,同時也猜測親生父親該不會是守護神之類的存在,我對疾風露出陽光的笑容:「如果我死了回到光明神身邊,我會乖乖聽父親的話。」

 

不管疾風露出的吃驚神色,聖光轉換成催眠術,下一秒蔚藍的雙眼闔起,我接下癱軟的疾風揹到背上,走回光明神殿。

 

 

把疾風帶到神殿的一間小祈禱室平放在地後,我在心中默默祈禱,看是光明神或其他神使都可以,來把這隻喋喋不休話超級多的小老鷹接回天界。

 

順路到治療間看看飛米,雖然飛米還沒清醒,但他體內混亂的屬性有逐漸平衡的好跡象。

 

當我準備回聖殿房間批改大量公文時,遠遠看到法布爾在我房間門口東張西望,一看見我就衝上前喊:「隊長,有人來到聖殿想見你,說有事告知。」

 

「請他回去,」抓抓頭髮打開房門,我看見房間辦公桌上堆疊的公文山頭疼的嘆口氣:「沃弗爾沒告訴你們,這幾天不管是誰來請託我都不會答應嘛。」

 

葉芽城的百姓對我極為熟悉,三不五時會透過送東西或各種名義來找我,但撤城令公告後,就有人想到利用見我的機會哀求收為命令。

 

一次這樣、兩次如此,我再也承受不了認識的面孔露出悲傷、絕望的神情,直接下令讓沃弗爾告知門口,第一時間謝絕拜訪。

 

「可是隊長,那人說一定要見到你。」法布爾結結巴巴解釋:「他說你的身體需要他……」

 

這是什麼奇怪的言論?我斜眼看向法布爾,他更努力的說明:「那人的髮色和眸色很特別,是淺淺聖光的髮色與紫葡萄般的眼睛。」

 

「帶他來我的房間。」丟下這句話,我關起門衝到辦公桌旁的櫃子翻箱倒櫃,終於在書籍與繪本玩具的夾縫處找到藥袋。拉開繩結,袋內孤零零地躺著三顆鮮藍色的精神力藥丸。

 

叩叩!「隊長,人已經帶來了。」我快速綁好繩結把藥袋丟上桌,上前打開門,法布爾一臉困惑但小心翼翼收起好奇心來回看著我與訪客。

 

「去工作,沃弗爾快過勞死了。」把法布爾趕走後,我看向笑臉盈盈的格瑞登,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怎麼來找我,你終於離開製藥鍋爐了?」

 

他不理會我的開玩笑,擠過我身邊走進房,我關起門轉頭就看到他一臉嚴肅的看著桌面上的藥袋:「你吃了幾顆?」

 

「和你拿的那天就吃掉了兩顆,」我坐到椅子上隨手整理公文簡單分類:「現在剩三顆,你拿新的藥來了?」

 

「是有新的藥,」格瑞登從隨身包內掏出一大包捆好,但氣味十分不好聞、而且一定苦到爆的藥:「這些我分裝好了,一天一包睡前吃。」

 

「這次是吃什麼的啊?」我接過那一大包藥拉開辦公桌抽屜丟進去,暫時不願去想那藥的口感:「距離上次你替我把脈看診已經快一個月了。」

 

「吃……唉──吃壓抑你快爆走的力量。」平日笑咪咪又有點瘋狂的格瑞登難得露出無奈的神情:「這幾天我拼命趕工就是在做你這份藥,明天輪到我居住區域要撤離了,趕著今天給你。」

 

「你可以寄放在光明神殿門口的服務處,」順手拿起緊急區塊的一張公文,我皺著眉思索上面複雜的人事遷移嘗試在大腦組合,勉強斷斷續續回應:「我的力量在吃了那麼多罐藥水還沒平穩!?」終於意識到格瑞登在說什麼的我放下公文驚呼。

 

「你什麼時候看我調的藥水沒用!」格瑞登一副咬牙切齒、很想揍我的表情:「你釋放操控元素之力不是流暢多了?體力和精神不是有飽足感了?」

 

「那為什麼我還要吃藥?」是有明顯好轉啦……對了!我連忙點頭致謝:「格瑞登謝謝你替我做這麼多,準備與調配藥水。」

 

「哼,幸好還記得道謝,」格瑞登滿足些:「但下次要專心聽人說話,不要一直看公文!」下一秒他卻伸手按住我的頭,用力撸了幾下,把我的頭髮搓揉得亂七八糟。

 

「可是我們時間不夠,忙到快爆肝變不死生物了……」哥哥不在的情形下,希歐哥哥只差沒進化成怨靈仰天咆哮,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頂住百姓的質疑與哀求繼續工作。

 

「不專心聽別人說話很沒禮貌,」格瑞登非常自動的拉過另一張椅子坐下:「還有肝爆了也得記得吃藥!」

 

「如果不壓抑……我會怎麼樣?」格瑞登嚴肅的警告加上稍早疾風的哀求,一絲疲憊浮上心頭:「死掉?」

 

「嗯沒錯,死路一條,」格瑞登點頭:「雙眼一閉兩腳一蹬去找光明神。」

 

……我可以完全體會全部哥哥心累的感覺了。

 

「還是我要去交待審判騎士,盯著你吃藥?」格瑞登起身作勢走往門口。

 

「不用!雷瑟哥哥忙到快昏天暗地了。」

 

紫眸微瞇,格瑞登壓下一邊嘴角說:「以天空騎士之名發誓?」

 

「以斯凱.天空之名發誓,我會記得每天睡前吃一包藥。」無奈舉起一隻手發誓完,他終於滿意的準備離開。

 

外頭沒有其他聖騎士經過,我只好把他送到光明神殿門口,在走前格瑞登將我從頭打量到腳,丟下一句話。

 

「小堂弟,我是為你好。」

 

咦?

 

想追上詢問,卻聽見奇克斯哥哥扯著大嗓門高喊:「斯凱,要去護送這一批百姓撤離啦!」

 

為什麼,格瑞登稱呼我為堂弟呢……

 

 

天陽的碎碎念:

這段寫得心情很沉重,想守護的心父子倆簡直如出一轍,不知道路恩斯會不會有點懊悔當年把斯凱放到聖殿。
神界的人們(疾風、斯凱的親生父親)想守護斯凱與斯凱自己想要守護的哥哥有所矛盾衝突,加上神界無法過度插手人間的事物(即使有兒子在此),祂們只能勸阻,也不能有實體作為。

下次更新日期: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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