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治時期,不知道哪個時間點
* 杉元&尾形,算不分左右(?
* 有圖
尾形不意外這天的到來,倒不如說他一直都在想,這天何時會來。
這天的天空昏暗,在只有冬天和短暫夏天的北海道,難得瞧見烏雲密佈的天,黑壓壓的。
他吃力的吐著氣,感受到胸口的喘息越來越困難,缺氧的大腦暈呼呼的難以判別現況,視野中逐漸被綻開的艷紅填滿。吸吐之間,鐵鏽刺鼻的氣味衝上咽喉,尾形狼狽的嗆咳,飛濺出的唾液噴上原先潔白的斗篷。
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他沙啞的輕笑,笑聲隨著混沌的雙眸越來越放肆,直到對方又再呼喊,失去了稍早的滿腔怒火與冰冷,帶上了點平穩。
「尾形。」
他調動全身的力氣揚起頭,對上了對方燦金的雙眸,那雙眸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被艷紅、鮮血吞噬的身影。
「呦,你終於動手啦……」視線劇烈晃動,他歪頭靠上陪伴他許久的步槍,催動手指關節彎曲嘗試握穩步槍,努力吐出話語:「好慢呀──我等你等好久了。」
「……你明知道的。」對方沈默,沒頭沒尾的說。
「是啊,我是知道。」黑眸瞇起,他讓視線聚焦,終於捕捉到對方鮮少離身的黃橘色圍巾:「哈呼……好冷……」
滴答、滴答,雨滴落上樹梢、落到艷紅之中,濺開。
尾形朦朧的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全身渴望著睡眠,想沉入夢鄉的懷抱並安穩的捲曲身子。
「不給我最後一刀嗎?」呼出白氣,尾形調侃,感覺到視野越來越縮限,冰冷感逐漸喪失:「放血到死……你很、狠啊……」
「如果你想的話。」
杉元蹲下身,看向面色死白的尾形,他輕輕的伸手掐上對方的脖頸。
失去大量血液的身軀冰涼,脈搏微弱的跳動。尾形沒有絲毫掙扎──或該說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垂落的手臂浸泡在鮮血之中,染紅蒼藍的袖口。
那雙墨黑的眼眨了眨,沒有清明反而更混沌。手指竄緊施加力道,杉元感受到尾形順著重力,倒入自己的懷中。
很涼、很冷,呼吸更加微弱。
杉元緩緩靠近尾形的耳畔,呢喃:「睡吧……」
黑眸眨了眨,難以撐起的眼皮合攏。他最後感受到的不是冰冷,是炙熱如火的溫暖,擁有不死身稱號的青年輕哄,柔和的聲線像在唱遙遠時光的催眠曲。
他有過這樣的時光嗎?還是最後一刻神明給予的憐憫呢?他放棄思考,沉沉的闔起眼。
杉元抱住倒在胸口的尾形,輕聲地說:
「尾形,乖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