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治時期,不知道哪個時間點
* 應該算勇尾(?
二零三高地的那一日,伴隨著硝煙味,尾形瞧見天邊一顆星塵墜落。他眨了眨墨黑的眸,萬分確定戰場上的天早已被砲火壟罩,本該看不見任何一顆星星。
他仰起頭,看著其他人衝出壕溝,哀號聲與呼喊聲被槍聲敲擊得斷斷續續,戰場前方的太陽旗搖搖欲墜,被護衛在旗手身側的士兵接過,舉旗人頹然倒下,任憑身邊的人叫喊。
尾形抬手拉緊兜帽闔起眼,感受到布料勒得軍帽緊箍頭顱,一股濕潤感溢出眼眶滾過臉頰,落到鬍鬚中。
他困了,這只是打哈欠分泌流出的液體。
再睜開眼睛,天空一片漆黑,無光無亮。
失去了士兵屍體與鮮血的二零三高地了無人煙,乾禿的土地與荒涼的景色讓尾形感到困惑,依稀記得日露戰爭已經結束了,他跟著部隊回到日本──
一道光芒劃過天際,尾形注視那道光墜落到地平線的另一端。
他撫上胸口,毫無起伏的胸膛昭示著顯而易見的事實。
「呵呵……呵呵哈哈。」沙啞的輕笑迴盪空曠的土地,尾形隨手搓揉頭髮,過長的髮絲散落開,掩蓋他似貓且無焦距的黑眸。
一聲呼喊聲打斷他的瘋狂的笑聲,他瞪大眼,又看見一道光從上方劃過,沿著前方的道路飛馳而去。
彷若追逐什麼似的,尾形邁開腳步踏上那條道路。步槍在後背壓得生疼,尾形撩起頭髮讓視線不被遮掩,道路兩端彷彿以鮮血為養分的鮮豔紅花擺盪,填滿了視線範圍內的景。
只有天際,又劃過一道光。
尾形追著那道光前進,不知疲倦的走了很久、很久。途中當他冒出停下休息的念頭,就會有一道光芒亮起,彷彿要他繼續走,不要停。
好吧,那就繼續走。尾形邁開步伐,不知不覺從走路變成快走,最後小跑步起來。
他聽見水流聲,前方也看見一條水流湍急的河,鮮豔的花也開到河岸邊,輕輕隨風搖擺。
風颯颯作響,刮得他的披風揚起,他撥下帽子,撇見一艘船隨著河水劇烈晃動,卻穩穩地駛到他前方。
「你知道該上船吧。」搖船的老人詢問。
「知道,」勾起笑,尾形瞇了瞇眼:「但你不能強迫我上船。」
「年輕的孩子,死了就要認命不要掙扎。」老人嘆了口氣,倚靠船艙坐下,蒼老的臉滿是無奈:「我是不知道你做了什麼讓河水如此湍急啦……戰爭吧,最近來的年輕男孩都是因為戰爭殺了太多人。」
尾形沉默地聽著老人碎念戰爭導致自己的工作量暴增,有許多人不願渡河不想離開此岸。
「上船。」最後,老人揮了揮手示意,並攤開手掌:「付渡河費上船。」
尾形慢條斯理的說:「我沒有渡河費。」
「你怎麼沒有?」老人翻了白眼:「翻翻身上,有的。」視線落在尾形的腰際。
他翻了左邊的彈藥盒,空的;右邊的彈藥盒,裡面還有兩排子彈,卻多了不該存在的六文錢。
尾形握著那六文錢發愣,他想起母親下棺那日,外公外婆抱著他,要他將六文錢放入母親棺中。
『百之助,這六文錢是要讓媽媽平安過河,不要被河水弄濕衣角鞋襪的。』
彈藥盒中的六文錢是誰替他放的,誰知道日本人的喪葬習俗……
「上船吧。」老人又催促一次。
河水湍急,顛得尾形眼中的世界劇烈得上下擺動,他看見越來越多道光環繞在身邊,老人嘖嘖驚呼出聲:「真不得了啊──」
「什麼?」
「有人護著你,讓你平安來到河邊,甚至還嘗試護你渡河。」老人停下划船的手,仔細打量尾形的臉,最後開口:「你有兄弟吧。」
彷若警戒而豎起毛的貓,尾形渾身一僵,握住步槍背帶的手竄緊幾分。
「就覺得在哪看過這張臉,」老人感嘆,船過了河中央慢慢看不見來的此岸,逐漸靠近彼岸:「你兄弟,一直在河的另一端等你。」
「等我?」尾形刺耳的乾笑出聲:「是準備找我報仇吧。」
「不不,」老人否認:「是等你,還護著你。」
隨著水流,彼岸一點一滴可以看得更清晰,尾形聽見了呼喚聲,在午夜時分、夢中出現的呼喊聲。
船輕輕地撞到岸邊,一隻手伸到他面前,尾形仰頭,是許久沒看見的面容。
那人笑開顏,從頭頂滑落溢出的鮮血絲毫不影響他的心情,話語滿是期待與開懷:「兄長。」
「勇作。」尾形呢喃。
「是我,兄長。」聽見尾形說出自己的名字,對方激烈點頭,鮮血隨著動作噴湧而出:「我等您好久了,走吧兄長。」
尾形輕輕地嗯一聲,伸出手讓對方拉自己上岸。擺渡船輕巧離開,準備折返此岸乘載下一位旅人。
「兄長,我一直在最後的地方等你。」
「我知道,勇作。」
他們並肩踏上彼岸的道路,繼續前進。
2021/10/24 pm11:52
天陽的碎碎念:
這篇文失控了我不知道……我只是被這首歌中的「我一直在最後的地方等你」給打中,想寫勇作在彼岸等尾形
文字感退步好多喔……隔一段時間沒寫整個大退步,以後要記得不能忘記定時補充小說來練手感
光芒是從歌詞中抓出來的點子,通往彼岸的路上照理說是沒有光芒指引的(除非你有勇作
大概就這樣吧……晚安,這篇寫了我整晚(九點到十二點),好可怕。
更可怕的是這點子在我腦中從九月滾到現在還這麼不穩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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