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代paro,尾杉,有少許奇羅白
* 私設眾多,可能有OOC情況
* 也是第一次寫尾杉,每篇都在挑戰第一次
尾形百之助不懂。
摀著抽痛的臉頰幽幽清醒,從地板竄上的寒氣佈滿後背,令他忍不住打個冷顫。他應該要快點起身,初春未回暖的氣候加上熬夜過度的身體,很容易感冒。
但尾形沒有起身,繼續躺在地面,無意識地抓緊蓋在身上的毯子。
他清楚自己不懂的事物有很多,但這次真的沒有頭緒。
事情發生在尾形第一個月實習即將結束的周五下午。整個月忙到昏天暗地,不熟悉的職場生態、大量且繁忙的業務量,小公司上上下下全體動員,身為實習生的他都被當正職員工對待使喚。
黑眼圈快速壟罩似貓的大眼,白皙的膚色在憔悴消瘦的臉頰顯得更加病態。這副模樣讓實習上司終於良心大發的在周五中午後提早放過他,得以不搭沙丁魚罐頭般的電車返家。
一出車站涼風迎面颳來,六月初北海道氣溫仍徘徊在十幾度上下,尾形拉攏大衣領口,把臉埋進圍巾裡快步走向兩人合租的套房。
他渾沌的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室內昏暗只有靠窗一角被隱約照亮,尾形脫下鞋襪,隨手將背包一扔。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響,他悶聲倒在客廳沙發上闔起眼,感覺有人靠近他伸手撫上自己的頭。
「尾形,」和煦的嗓音詢問:「回來了怎不說一聲?」
他緩緩睜開眼,對上杉元琥珀色的視線:「這時間你不是在學校。」
「呃我……」杉元移開眼神,尾形坐起默默注視神色慌亂地對方,調侃的說:「翹課?好學生杉元也會翹課啊,阿席莉帕知道會不會敲你一頓。」
「是打工臨時找人代班啦,」沒好氣地看了尾形一眼,杉元從茶几上拿了一顆御飯糰給對方:「先吃,看你臉白得跟鬼一樣。」
「那個店長不是知道你的課表,」包裝上鮮紅的過期標籤吸引人注意,撕開包裝嚼食,鼓動的雙頰讓他的話語有些模糊不清:「還沒月底……你有那麼缺錢?」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尾形察覺杉元一頓,瞪著自己一句話都不說隱忍著怒氣。
這讓尾形跟著不高興,快速吃完不大的御飯糰,他開口說:「怎麼?沒錢不會說一聲,說請幫幫我──」
砰!握在手中的礦泉水瓶被杉元捏爆了,水四濺噴到了尾形光裸的腳背,杉元怒吼:「還不是因為你!」
莫名其妙的指控讓尾形哈了一聲,站起身嘲諷:「什麼因為我?杉元佐一你到底在說什麼話!」
爭吵一觸即發,尾形清楚看見杉元橫跨雙頰的疤痕因為憤怒脹紅而更加鮮明,平日柔和的琥珀色雙眸此刻充滿強烈情緒,是憤怒與……挫折?
尾形一愣,看見淚水在那雙眼眶中蓄積打轉。不對,這是怎麼回事?
「喂喂,」尾形邊開口,邊將滑落的髮絲向後梳起:「吵架吵到氣哭?你是少女漫畫看太多被那些內容侵蝕理智了嘛──」
強烈疼痛感在臉頰炸開。就像放慢的電影畫面,尾形最後看見的,是杉元臉頰上滾落的淚珠,還有大門應聲甩上的碰撞聲。
*
所以,他──尾形百之助,到底為什麼莫名其妙被同居的情人揍了一拳。
寒氣刺痛四肢,手搓揉著身上覆蓋的毛毯,尾形終於意識到──誰替昏過去的自己蓋上毛毯?
他坐起身,地板上的水漬被抹去,稍早吃完御飯糰包裝袋也被收走丟到垃圾桶中。
那傢伙跑出門又回來收拾?
廚房、臥房、陽台,尾形走了一圈,最後從玄關鞋櫃確定杉元離開家,才默默回到客廳沙發。
好冷啊,六月了怎麼還這麼冷呢?在沙發上縮成一團,尾形渾渾噩噩的思考這好像是兩人交往後第一次吵到冷戰。
冷戰這做法有夠不像杉元的,尾形悶哼一笑。竟然丟下自己跑掉,是心虛還是……
腦海閃過漆黑空蕩的小套房,滴答滴答落下的水漬,一片寂靜的空間。他注視著大門,沒有人再開啟的大門。
還是出門找找好了。
一踏出門,迎面吹來的寒風讓尾形有點打退堂鼓,返回屋內多加一條圍巾後,才離開大樓。
「杉元?沒有回來啊。」隔一條街杉元打工的便利商店,同一所大學工讀生回應尾形:「請替我說轉告杉元,謝謝他幫忙我代班,還需要即期食品可以等五點報銷一批時再來拿。」
即期品,又是即期品。杉元什麼時候這麼在意即期品了,以前根本沒這樣。尾形模糊的思考,寬大的毛帽遮掩視線,直到有人拍上肩才停下腳步。
「尾形,走路看路啊。」低沉的嗓音呼喊,一身筆挺警察制服的月島神色平淡。
隨口嗯了聲當回應,尾形收回跨出一步的右腳,等待紅綠燈號誌的讀秒。注視鮮豔的紅字跳動,他詢問:「月島,你有看到杉元嗎?」
「一小時前看到,往那走了。」指向通往商店街的道路,號誌亮起的那刻,月島便走到中間指引車輛與路人。
順著月島指引的方向,尾形走過斑馬線來到商店街,午後的街道還未注入人潮與放學的孩童,顯得幽靜而閒適。
「啊──尾形,」歡快的呼喊聲從前方傳來,小餐館門口探出一顆光頭:「你怎麼會來這?杉元才剛走啊。」
「白石,不是要你去買味噌嗎?」一隻大手探出按上白石的頭搓揉,奇羅藍克叼著菸看向尾形:「呦尾形,要試吃新品嗎?」
「新品?」他走進了餐館,小小的餐館布置簡單溫暖,充斥食物香氣。看著奇羅藍克在吧檯後的簡易廚房忙碌,尾形問:「杉元有來?」
「有啊,」吃著棒棒糖,白石擺弄著桌面上的餐具回應:「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跟現在的尾形有點像。」
尾形沉默,墨黑的眸緩緩轉動看向白石。後者被看得頭皮發麻,補充:「從五月……尾形你那時開始實習吧,杉元就感覺累很多,前陣子還跑來問有沒有缺兼職人員。」
「我跟他說不用,真的經濟困難就來說,可以讓他帶些食物回去吃。」奇羅藍克端著一盤佃煮走出吧檯,放到尾形面前:「吃吧,熱熱身體。」
食物的香氣誘發肚子的飢餓感,他輕聲道謝後抽了一雙筷子進食。一旁的白石被奇羅藍克喊出門買食材,店裡只剩下鍋爐咕嚕咕嚕的細微聲響。
「杉元可能是回家了。」奇羅藍克說,吐出菸霧:「他也有段時間沒去回看呼奇。」
離開奇羅藍克的小餐館,尾形走到商店街盡頭。小學校園鐘聲響徹,孩子們魚貫走出校園,嘰嘰喳喳的嘻笑玩鬧著。
「尾形──」清脆的嗓音叫喊,他提下腳步看向聲音方向。阿席莉帕綁著頭巾揹著書包奔來:「你今天提早下班嗎?」
「嗯。」簡短回應女孩,尾形並肩和阿席莉帕走往社區,手習慣性的撫上頭頂,眨了眨眼後說:「婆婆……最近好嗎?」能影響杉元的人不多,阿席莉帕與其家人是首當其衝。
「呼奇最近很好啊?」阿席莉帕抬頭,蔚藍的眼透漏困惑:「尾形你怎麼了,和杉元吵架了嗎?」她邊問邊伸指戳戳自己的臉頰,示意尾形紅腫的臉。
「……有點。」看著阿席莉帕打開家門,年邁的婆婆笑著走到門邊摸摸女孩的雙頰,簡短的對話後阿席莉帕對尾形說:「呼奇說杉元剛離開,我們剛好錯過了。」
「呼奇還說杉元看起來很難過,說要自己找地方靜靜。」阿席莉帕扯了扯尾形的大衣衣襬,表情有些擔憂:「尾形,你知道杉元會在哪嗎?」
「阿席莉帕都不知道了,我會知道嘛。」淡漠的話語從嘴裡吐出,尾形漆黑的眸毫無光亮:「被他揍的我都沒哭呢,他哭什麼。」
「杉元到底會去哪呢……」阿席莉帕也開始思索,扳著手指清點:「奇羅藍克的店?」
「剛才去過。」
「學校呢?」
「……」
「尾形,去看看吧。」
*
尾形還是來到大學校園,他和杉元最初相遇的地方。校園各個角落充滿學生,談天說笑、分享著彼此的生活與課業。
「鯉登,」他喊住經過身邊的俊俏青年,後者正和同學聊天:「你有看到杉元嗎?」
「尾形?」停下腳步,揹著後背包的鯉登滿臉困惑:「你不是在實習嘛怎麼會回來學校?該不會嘴太壞搞砸被實習單位退了吧。」
無視鯉登的話(他現在沒力氣跟他鬥嘴),尾形又重複:「你有看到杉元嗎?」
「喔,有啊。」抬手指向教學大樓,鯉登說:「剛才看他往那走去,穿超少的完全不會冷……喂你都不說謝謝啊吱吱──」
將高亢爆走的薩摩方言丟在腦後,他順著鯉登指引的方向繞過教學大樓,來到林間步道。
林間步道的積雪早已融化,初春的嫩芽在枝頭微微綻放。亭子坐落在樹林間,三三兩兩的學生盤據,坐著聊天吃東西討論事情。
尾形很快在盡頭的亭子發現杉元孤單一人,穿著單薄的上衣搓揉鼻子。他一步步走去,呼喚:「杉元。」
「尾形?」杉元渾身一抖,咧了咧嘴表情尷尬得不知是笑還是哭,他的眼眶仍泛紅:「……你竟然找得到我。」
「嗯,」頓了頓,尾形解下圍巾,套到杉元脖子上,低語:「為什麼哭?」
「欸為什麼……」杉元的臉添上一抹紅潤:「就、就……對不起。」
「你是該道歉,」尾形淡淡的敘述:「實習很累還莫名其妙被你揍,我的臉很痛。」
杉元一哽,又低頭重複:「對不起。」
「所以為什麼你哭了?」歪了歪頭,尾形瞇起眼執著的詢問:「為什麼還要多找打工,呼奇和阿席莉帕都沒有困難。」
「……因為你。」大半張臉埋進圍巾裡,杉元含糊地說:「你實習很累……」
杉元想起憔悴的尾形,過於忙碌和不穩的飲食習慣讓雙頰消瘦,墨黑的大眼更加鮮明。他幫不上尾形,只能盡力的烹煮三餐、分攤更多房租與伙食費……
「等等,」尾形打斷杉元,難以置信地眨了眨貓眼:「因為這樣?」
杉元眼神飄移,輕輕點了點頭。
……難怪這兩禮拜便當菜色越來越豐盛,吃到很累。但這番話填滿尾形的胸口,溫和嗓音的語句在心中迴盪。
因為我,是因為我。
「你、你要笑我嘛這隻臭貓……嗚──」
尾形側頭吻上,舔舐對方嘴唇,直到杉元發出一聲嗚咽,舌頭竄進口腔,勾起對方的舌頭共舞。濕潤的接吻聲被感官放大,尾形更加強勢的糾纏,直到對方氣喘吁吁才放開。
「呼、尾形、你發什麼瘋,」杉元羞紅了臉抱怨:「我們還在學校。」
「呵。」
「先回答我啦──」
「謝謝。」因為我。
2021/9/7 PM7:51
天陽的後記:
聽到尾形道謝的杉元整個愣住,之後杉元就被尾形帶回家,壓著久違做一番了
原本只想寫兩人吵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這麼長……(搖晃困惑)為了給兩人吵架一個合理的理由,就變這麼長了。
這份稿子躺了快兩個禮拜才寫完,本來就想寫尾形沿線追杉元過去,讓大家輪流和尾形說上話。
私設有點太多,我也不知道這些私設有沒有寫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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