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元佐一!」學校的放學鐘聲噹噹作響,混雜在鐘聲中,杉元聽見有人呼喊,隨著聲音望過去,教室外站著一位膚色黝黑的少年。

  對寅次點點頭說了明天見後,杉元揹起書包走到門口,詢問:「鯉登,有什麼事?」

 「你!我前幾天看見你走出鶴見先生的辦公室,」指向對方鼻頭,少年吱吱的嚷嚷:「鶴見先生前幾天才跟我說他很忙的,你怎麼還去打擾他?」

  「你在說什麼,」滿腹不解,杉元看向對方一臉氣憤難平的模樣,反問:「你這麼說,不也去打擾對方了?」

  「況且我只是去找尾形,」耐著性子和鯉登說話,無視對方口中要叫鶴見先生稱呼的指責,杉元說:「剛好尾形在鶴見的辦公室。」至少就他幾次去的經驗,都會看到鯉登待在接待室或者與其他工作人員談天。

  「吱──尾形!」

  「你找揍是嘛。」

  相似的對話內容一再重複,這是兩人認識後的日常。杉元沒好氣地警告鯉登後兩人並肩離開學校,話題又跳躍到鶴見集團中的成員。

  「我以後要進鶴見集團,替鶴見先生工作。」興沖沖的表達未來志願,鯉登湊向杉元說:「杉元的話,勉強讓你加入。」

  「這不是你決定的吧。」吐槽鯉登的最後一句話,杉元說:「我可能會想加入『七』。」

  「為什麼?」鯉登反駁:「七可是夜班喔,晚上不睡覺容易變醜。」像月島,明明還年輕一張臉卻意外操勞過度的模樣。

  「七也是替鶴見做事啊,有差嗎?」邊拌嘴邊走向商業區,擦身而過的大人好奇的側目看向兩位身穿立領制服的少年,不解孩子放學後來到此地的緣由:「我才不像你,我可以撐過晚上不睡。」

  「你已經破相了,再不睡會更醜啦!」叮咚──自動門敞開,站立在門口的保全望過來,詢問:「請問是拜訪誰?」

  「鶴見先生/尾形。」兩個少年的聲音疊在一起,互相對看一眼後又很有默契地同時開口,保全無奈地抬起手制止兩人:「一個一個來。」

  「啊保全,這兩個小鬼我認識,我帶上去就好。」身後傳來似曾相似的聲音,保全的視線落在後方後點點頭,退到一旁。

  「是你啊宇佐美。」鯉登轉頭,淡淡地開口:「不要跟我搶鶴見先生。」

  「小鬼你才是,」一提到鶴見,宇佐美的眼睛又瞪大幾倍,大步鑽進電梯內喊:「不上來?」說完作勢要按下電梯關閉鈕。

  「啊,等等不要按。」

  「你有夠幼稚的。」

  兩人嚷嚷衝進電梯。

  「話說,」一走出電梯,鯉登熟門熟路的走進會客室等鶴見回來,宇佐美跟著擠進會客室詢問:「剛才聽到你們在聊七,你們對七好奇?」

  「有點,」杉元說,雖然他覺得宇佐美是很奇怪的人,但耐不住好奇心:「尾形沒有說太多。」他只知道尾形的工作通常是夜班,每當他要睡覺時正是對方出門上班的時候,天亮後才會回來。

  「嘖嘖百之助當然不想說啊,因為他都沒有實際參與到。」意義不明的發出評價,宇佐美望著鯉登與杉元放下書包,乾脆坐到兩人的對面,壓低聲音宣布:「七就是篤四郎先生的劍,替他掃除一切障礙,讓鶴見集團可以順利運行的英雄。」

  「英雄?」尾形是英雄?

  「好酷喔!我也要。」鯉登興奮的跳起,擺出持劍的姿勢:「是替鶴見先生打擊壞蛋的英雄,杉元我們一起加入。」

  「你不是說熬夜會變醜?」杉元飛快的將對方稍早的話重提。

  「我、我……」被自己的話堵個正著,鯉登皺著一張臉想辯駁,卻又找不到好方法,最後大吼:「我劍道比你強,可以當英雄啦!」

  「我柔道比你好。」伸手擺出架式,杉元勾起笑招了招:「要比嗎?」

  「哪有劍道比柔道的啊……」看見鯉登抽出長尺充當竹劍擺出架式,宇佐美忍不住搖頭嘆氣:「真是兩個小鬼。」

  「吱──」

  「喝──」

  猿叫聲與吆喝聲混雜在一起,鯉登高舉長尺迎面朝杉元揮去,杉元則不顧砸向臉的攻擊,伸長手一把抓住鯉登胸口的衣領,用力踩穩馬步大力一扯──

  「裡面好熱鬧喔,是鯉登嗎?」門口傳來呼喊聲,一瞬間杉元放開手彎腰閃過鯉登的揮擊,讓對方撲了個空後看向門口。

  揮空的鯉登難得沒生氣,反而興奮地丟下長尺喊道:「鶴見先生!」

  「嗨,鯉登和杉元。」向兩位少年打招呼,將一盒物品放在桌上,鶴見一邊打招呼一邊打開盒子:「你們有口福了,我剛好買了點心回來,一起吃吧。」

  「謝謝。」接過熱呼呼的紅豆餅,杉元輕聲道謝,卻感覺到一股視線一直注視著自己,他困惑的仰頭,看向鶴見:「請問鶴見先生,有什麼事嗎?」

  「沒事,原來鯉登和杉元是同學啊。」鶴見收回視線將紅豆餅分發給其他人,宇佐美和鯉登一邊大聲道謝一邊用激動的神情慎重的進食。

  「嗯,同校不同班。」說來他會認識鯉登,也是前幾次被來找尾形時被對方看到,之後在學校被找上的。

  「你們剛才是在打架嗎?」翻倒的椅子和凌亂丟置的書包,加上剛打開門看見的景色,鶴見不用猜就大概知道這發生什麼事。

  「因為我想加入七,當英雄。」嚥下口中的奶油餡料,鯉登嘰嘰喳喳地搶著說:「鶴見先生,我的劍道很強請讓我加入。」

  「英雄?」鶴見看向在場唯一一位是七的正式成員,宇佐美眨著眼重複稍早話語:「我們不是您的劍嗎?替您掃除一切障礙。」

  「劍嗎……」鶴見若有所思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鶴見先生?」

  「喔,要等鯉登長大再說呢。」鶴見笑了笑推託:「你們還沒成年,是不可以做夜班工作的。」

  「鶴見先生,七究竟是做什麼工作呢?」杉元頓了頓,終於開口,琥珀色的眸直勾勾的望向漆黑的眼,他想起國小時的職業調查,當時以夜班保全的名義繳交問卷。

  尾形在做什麼工作?

  為什麼有時,身上會有鞭炮和燃燒某種東西的氣味?

  「很不好意思,礙於職業需求我不能明說,」鶴見偏頭,一縷髮絲垂下恰巧遮掩面容:「尾形等等就回來了,今天他可以比較早下班,你等等他吧。」

  被呼攏過去了。杉元清晰地感受到,鶴見先生並沒有打算告訴他。

  「吱──月島吃點心。」似乎是從會客室門口看見認識的人經過,鯉登一邊高喊對方的名字一邊衝出會客室。諾大的房間只剩下杉元和鶴見,還有在角落沉默不語的宇佐美,他不自在的吃完最後一口點心,再次向對方道謝。

  「不用謝,」鶴見依舊維持著笑容:「點心好吃嗎?」

  「好吃。」紅豆餡粒粒飽滿又甜而不膩,相當對他的口味。但當下過於尷尬的氣氛令他不知所措,手悄悄的抓緊書包背帶,竄緊了又放,放了又握緊。

  鯉登那傢伙,平常不是總鶴見長鶴見短的,現在跑出去做什麼!

  「你好奇尾形的工作?」沉寂幾秒,鶴見捻著唇上的鬍鬚,瞇起眼詢問。

  「有點。」不知為何,杉元總有對方在對自己打什麼算盤的直覺,他已經在思考裝作肚子痛或是謊稱有急事先離開行不行得通。

  「你好奇的話,我可以替你在七留個位置,等你長大。」下秒鶴見說的話令杉元困惑,但面前的人無比自然地繼續說:「你一定很適合執行七的工作。」

  完全不知道對方從哪裡看出自己的能力,他拉起書包起身說:「不好意思鶴見先生,我還是回家等尾──」

  「你怎麼會在這?」熟悉的嗓音打斷了他的話,來者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仍握著門把,尾形的視線掃過鶴見、宇佐美,最後落到杉元身上。

  「尾形,」莫名鬆了口氣,杉元走到尾形身邊,藉由對方身體擋住鶴見的視線:「我陪鯉登來的,順便等你下班。」

  「尾形明天見。」鶴見笑著揮揮手:「你可以下班了,回去陪孩子吧。」

  「嘖。」難得沒有多說什麼,尾形一把拉過杉元的手,帶著人轉頭下樓。

  一路上杉元斷斷續續地說著鶴見給他吃紅豆餅,鯉登不知道跑哪去,唯獨沒有說出鶴見最後說的話,直覺告訴他,尾形知道後會不高興。

  他不想讓對方多擔心自己。

  「下次別來了,乖乖在家等我。」伸手拍拍杉元的頭,尾形不禁感慨對方頭顱的位置又變高了,手搓揉一把換得對方抗議:「不要把我當小孩。」

  「還靠我養沒資格說自己不是小孩。」

  走出商業區來到商店街,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一個紅豆餅填不飽青少年容易飢餓的身軀,發出咕嚕聲。

  「今晚吃定食吧。」

  「耶──我要點炸蝦套餐。」

 

 

天陽的話:

過渡章

我很喜歡自己描述兩位少年柔道比劍道那段,原本我寫的是直笛,後來想到國中生應該不會揹直笛上學了(那是小學生),所以才改成長尺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拿尺或直笛當劍耍的童年記憶呢?我是有啦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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