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有太陽

圖文不符，此動畫為《文豪野犬》

動畫中的太宰治超級帥的啊～

O mein Freund! Jetzt hier ist ein Sieg.

Dies ist der erste Gloria.

O mein Freund!

Feiern wir diesen Sieg für den nächsten Kampf!

　　我甩了甩頭，將這段慷慨激昂澎湃的歌詞從耳邊甩開，俐落的收拾物品準備下課，前往老師的研究室──開槓。

　　嗯，沒錯就是開槓，不是要請教課業問題、不是要拜託老師什麼事，就只是單純的想找老師聊天，雖然今日的拜訪，我是有一個想問的問題目的。

　　我知道，這位哲生系老師，是可以包容與接受任何天馬行空、跳脫思考倫理範圍、挑戰更種禁忌的問題的老師，我會不敢找我系上班導聊這件事，因為我怕班導覺得我很奇怪，但我知道這位老師不會。

　　腦子運轉模擬想問的問題，我敲了敲老師研究室的門。

　「你來囉，坐吧坐吧～」老師笑得開懷迎接我，小小的研究室縈繞滿滿咖啡香氣，我放下背包，看著老師對其他同學講解泡咖啡的秘訣與技巧。

　　從對話中，我知道老師在指導咖啡課堂的學生練習，老師先泡一次咖啡，邊泡邊講解，以前很常看老師泡咖啡給拜訪的學生飲用，但這是第一次，發現泡咖啡需要這麼多秘訣。

　　「粉磨好、中間要挖個洞，這樣注熱水才不會溢出，最主要讓每一滴水都經過咖啡粉，吸飽咖啡的香氣和精華……」

　　看別人泡咖啡是一種享受，看著水流過咖啡粉，一滴一滴的從透明的水轉變為深咖啡色的咖啡，就給人一種放鬆的感覺，老師熟練的拿起壺，倒了四小杯咖啡，我輕聲道謝，接過咖啡啜飲。

　　苦，但苦完卻帶有一絲回甘的氣息，我又啜飲一口，滑順、不是苦澀。可能是習慣了，不像第一次喝到老師泡的黑咖啡，滿腦只刷好苦啊好苦啊──的哀號。

　　老師從咖啡的泡法、咖啡豆烘培的方式有幾種，到每一種烘培的差異與緣由，我好奇的發問：「咖啡豆的產地也會有烘培上差異吧？」

　　「是啊～目前分法是亞洲豆、美洲豆和非洲豆。」老師回答，一一說明不同地區咖啡豆的特性與適當的烘培方法。

　　「來老師的研究室，就是來蹭吃蹭喝的～」一位男同學如此發言，老師笑罵道：「是啊～每次都是，不過今天真的有好吃的。」老師起身到冰箱拿出一盒物品。

　　「你們有口福了，這是以色列來的點心喔！」

　　「以色列？！是坐飛機來的？」我脫口而出，老師被我的反應逗笑了，回應：「是啊！隔壁老師去以色列帶回來的，真的是坐飛機喔～」

　　一大片白色的糖果，裡頭有碎堅果等佐料，老師切了幾小塊給我們，甜滋滋的口感在嘴裡化開，有點黏牙，但又不到麥芽糖的程度。

　　「好像貢糖。」男同學說，我腦海搜尋對貢糖的記憶比對，真有些相似。

　　喝咖啡、看老師泡咖啡、聽一些咖啡的小知識，時間就默默流逝一小時，前來學習泡咖啡技巧的同學與老師道別，老師站起身說：「好啦～我要繼續忙了，剛才同學來拜訪前的資料還沒打完……」

　　我收拾起桌上使用過的杯具，拿到茶水間清洗，想著是否該離開，雖然今日與老師有約，但老師好像很忙……

　　回到研究室擺好清洗過的茶具，我滑著手機準備與老師道別時──

　　「抱歉你和我有約，我卻還有事要處理。」老師喊住了我，我搖頭說沒關係，但老師說：「可是我很想知道你要和我說什麼耶～如果可以長話短說就好。」

　　我苦笑：「這前面可能要鋪成一下耶，老師。」看老師放下手上的資料，我飛快的敘述。

　　「我以前上課時老師有指定看希特勒《意志的勝利》演講，當時是為了寫法西斯美學的報告。」老師嘴裡喃喃，暴力美學啊──

　　「希特勒站在台上演講，底下的群眾，不管大人小孩眼睛都閃閃發亮的聽著他說話，我就想為什麼希特勒這麼有魅力，為什麼他有辦法讓當時的德國人以自己的民族為傲、引以為傲？」

　　「這幾天我看了《進擊的巨人》，我聽到一段歌詞是德文寫的，又勾起我的回憶。為什麼，不管是德國人、英國人、日本人還是美國人，他們都可以對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民族引以為傲？像日本二戰時，還有神風特攻隊，要他們為自己的民族而死在所不惜，為什麼？我們沒有辦法？」

　　我想起當時老師帶團去中國廈門拜訪，有一位台灣學生問中國學生，他問：「為什麼你們相信習近平說的話？」

　　中國學生回：「為什麼我們不相信？」

　　老師笑了，率先說：「這問題不是你才有，而且現在不只台灣，不管哪裡都沒有這種感受了，這是整個世代的差異啊──」

　　「我高中時也想過這問題，還是高三大考前。」

　　我嚇到了，連忙說：「是真的嗎？我以為──」只有我會想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那可不是閒閒沒事做的時候，要準備大考我在想跟妳現在一樣的問題。」老師燦笑，我放鬆了點，呢喃：「我這幾天腦海一直在想這件事。」

　　「我在想，從歷史結論來看，兩次世界大戰的結果，民族主義成為不太好的存在，但它真的不好嗎？」如果民族主義不好，為什麼還會出現？

　　「民族主義像信仰，在過去很容易成為上權者操控人民的利器，相信自己的好，也容易產生排他性。就像競爭有好有壞，良性的競爭可以促使兩方進步，而惡性競爭會讓兩方都不好過，像是戰爭。」

　　咦？

　　信仰？

　　我的腦袋空轉中。

　　「但排他性不是必然出現的，例如，你以自己為傲，但你會因而排斥他人嗎？」

　　我反射性地搖頭。

　　「我以自己為榮，但我不必排斥他人，一旦形成自私，就容易產生排他性。」老師緩緩地說：「你們這世代，看似什麼都有，但也因什麼都有而感到迷茫。以前是被限制，現在是沒有拘束。」

　　「如果是我，會利用這點，創造一個可以讓人相信的事。」默默在一旁聆聽的男同學插嘴，我驚恐的說：「你的腦袋是怎麼跑的啊！」為什麼直接逆向操作啊啊！

　　「是啊，所以就會有人發現這問題，提供一個可以相信的管道，你就會相信，然後勞斯萊斯什麼的都可以給，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吧ＸＤ」

　　勞斯萊斯……我無言的點頭。

　　「好啦！今天就聊到這。」老師笑咪咪的說：「我要繼續忙囉，抱歉。」

　　信仰。

　　我以為，我不需要信仰這東西，世界上現有的宗教，對我來說是神話故事，是人類學、文化學、民俗學的材料。

　　就只是，創作的材料。我不需要去相信它。

　　上帝可能存在，但上帝也有可能會和玉皇大帝隔著歐亞大陸鬥嘴，然後佛陀笑呵呵的在一旁喝茶看戲，祂們存在，也不一定存在。

　　我在找信仰嗎？沒有，我甩著頭否定。

　　其實，民族主義也可以納在廣義的信仰之中吧？相信自己民族的好，才會有白人至上主義；相信自己民族的好，才會排斥猶太民族。

　　就像以前的宗教戰爭，我與你所信仰的不同──開戰。

　　民族主義很恐怖，但我想，足夠不過量的民族主義，可以帶給那民族前進的力量與自信。

　　可是，歷史告訴我們，民族主義太危險了，因為人類的情緒，太容易被煽動。

　　我所想表達的，不只這些。

　　我，還是沒有說清楚傳達給老師。

　　　　　　　　　　　　　　　　　　１０８／３／２５　ＰＭ１０：３１

天陽的碎碎念：

不要問我到底腦袋裝了什麼，怎麼運轉，因為我自己也搞不懂（扶額頭疼

也不要問我為什麼動漫歌曲聽一聽會思考跳躍上升到這裡，因為我也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腦袋怎麼跑的

我就只是，想到什麼，想了一段時間，才跑去問老師的

對話內容不是一字一句紀錄的，只是概要，我想意思應該沒有跑掉

因為我踏出研究室，就拿手機敲下來記得的內容了

繼續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