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漫畫26卷封面提及

* 感謝晴彥太太同意讓我以他畫的短篇漫畫作為靈感來源,太太的圖真的好美好好看我寫不出悟和傑笑容的十分之一美好QAQ

 

  度過新年假期的學生靜不下心,已是教師們習以為常的事情,課間休息時間三三兩兩的倚靠在桌椅邊,女孩們閒談起各自誕生日的生日花。說是別具意義也不盡然,他們心知肚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各自花卉與其含意是商人為了行銷而推廣出來的,但翻閱雜誌時看見的各式花卉介紹,成為一個適切的閒聊話題。

  五條悟和夏油傑並肩走進教室時,正好聽見硝子與歌姬在討論生日花,第一次聽見生日花的五條好奇湊近,嚷嚷要硝子幫忙查查自己的生日花為何。

  「難得看你有興趣,悟。」在硝子抱怨十二月很後面乾脆把雜誌從尾端開始翻閱,夏油傑溫潤的嗓音語帶調侃:「十二月生的悟,應該是與雪有密切關聯的花吧?」

  「說不定是聖誕紅,」趴在桌面的歌姬含糊咕噥,說出最廣為人知的冬季花卉:「像五條一樣招搖。」

  「啊,找到了。」唰唰翻頁的手停下,硝子的話吸引在教室的所有人湊到雜誌前,探頭探腦的一起閱讀:「十二月七日……是落霜紅(ウメモドキ),」插圖繪製的圖案,是樹枝與綠葉間開滿紅色小果實的植物。

  「花語是智慧、清明與深愛?」硝子朗誦的語調到後頭驟然扭曲,歌姬則抬起頭用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看向白髮少年:「五條談深愛?誰被他愛到誰倒楣吧。」光是他平日地言行舉止就可以氣死人,被他愛上跟被詛咒沒兩樣。

  而被議論的當事人不以為意地哼哼,攬過夏油傑指向摯友說:「挺有趣的,硝子也替傑查查他的生日花。」

  「好啊。」品出莫名趣味,褐髮少女含著菸將雜誌翻回正面,從前頭翻閱,很快就找到介紹二月生日花的頁面。

  「二月三日是椿花(ツバキ),」插圖上含苞待放的鮮紅花朵,看起來特別美艷,小小的雜誌頁無法讓四人同時閱讀,所以硝子繼續朗誦,介紹椿花的花語特別長且描述具體:「花語有低調的輝煌、樸實的優雅與謙遜的美德。」

  沉默頓時壟罩四人。夏油傑蹙眉思索,無意識地將大拇指抵上眉心;五條悟伸指抬起墨鏡露出碧空如洗的雙眸,眨了又眨;歌姬歪著頭,隨著思考身軀越來越傾斜;直到硝子啪的闔起雜誌,才喚回三人各自走神的思緒。

  「咳,要說吻合的程度……一半一半?」硝子單手支頭,看向抱胸等待評論的同窗少年:「有輝煌沒有低調、樸實優雅各一半、謙遜可能離家出走了。」單手比劃做出切半動作,少女真誠地說。

  「噗──」類似順口溜的發言讓五條悟無法壓抑得捧腹大笑,夏油傑挑眉不打算發言,歌姬呢喃:「花語很吻合椿花在文化中的地位,但放在夏油身上……」後半句話消散在空氣間,無聲勝有聲。

  「為什麼椿花的花語是這些形容?」夏油傑感到前兩者形容自相矛盾,唯獨最後一個在曾經優等生的理解內。

  「武士愛死椿花了,」出乎預料,是五條悟開口解釋,他半掛在好友肩上,大半體重都壓在對方肩膀:「那些老頭總是嚷嚷人要如椿花乾脆俐落。」

  五條的說明有等於沒有,於是兩位同窗將視線投向長一歲的學姊,歌姬清清喉嚨,解說:「江戶時期的武士崇尚椿花,因為椿花凋落是整朵花啪地掉下而不是一瓣瓣花紛飛,所以武士們覺得刀法要如椿花乾脆俐落。」

  「同時完整掉下的花則象徵生命在最完滿一刻結束,應和武士所追求的精神。」

  「殺伐果斷、乾淨俐落。」硝子總結,睨向嘗試在負擔另一人體重下站直身軀的同學:「這麼說倒有幾分相似了。」

  「傑,果斷點,等等和我一起去買甜點吃吧,」隨口將話題帶往自己喜愛的內容,五條悟的動作不知不覺轉變為樹懶般的四肢併用黏在摯友身體上:「好嘛好嘛好嘛──」

  「悟你先下來!重死了快點下來。」

  「咦?五條學長和夏油學長在玩什麼呢?我也想一起。」路過二年級教室的灰原雄興沖沖的走過來,還拽著眼神死的同窗。

  「先放開我灰原,還有那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在玩……」夏油傑眼眸中的怒火無聲燃起,察覺不對的硝子與歌姬一人拿起雜誌、一人收拾桌面物品,躡手躡腳撤離前線。

  「傑,果斷點──」

  「悟,我們出去談談吧。」

  窗外的花卉開得美艷,一朵朵紅花有些迎向冬季暖和的陽光、有些面朝屋內打鬧的少年們,汲取溫暖與歡笑。

 

 

  當椿花再度綻放之時,五條悟想起夏油傑,與曾經有的生日花閒談。

  記憶清晰的教室、環繞耳畔的歡笑聲與倚靠在傑身軀上放鬆且快活的飄飄然情緒,如同盛夏般璀璨,卻轉瞬凋零。

  「十二月末椿花卻開了……」車子駛在寂靜無聲的市區,偶然經過一處公園時,伊地知撇見滿叢盛開的椿花,略帶恐懼的呢喃。

  這話讓後座閉目養神的五條悟睜開眼,詢問:「哪裡?」

  「剛才經過的公園。」

  「倒車回去。」

  「五條先生,可是……」

  「不趕,歌姬和老爺子也在去的路上。」

  三言兩語定案,伊地知轉動方向盤,駛回稍早行經的公園。待車子一停穩,五條悟就打開車門下車來到公園一角,滿叢椿花開得燦爛,無人修剪照料的花卉全憑野性生長,不知不覺覆蓋牆面。

  紅、粉紅與雪白錯落碧綠的葉間,寒風拂來吹動五條悟的和服,也吹得椿花枝葉沙沙作響。

  「五條先生,這些椿花怎麼了嗎?」伊地知匆匆奔來,擔憂詢問。

  「你身上有帶手機嗎?」白髮青年沒有回答,反而向學弟提出另一個問題。

  「有帶是有帶……」摸索西裝口袋,伊地知不解的看向咒術界最強的術師,期待對方給出一個答案。

  五條微微低頭撫上一朵鮮紅的椿花,露出柔和的笑容,再次抬頭回到原先的嚴肅,轉瞬即逝的笑顏沒有被低頭找手機的伊地知看見:「替我和這些椿花拍張照,要拍好看點。」

  這口吻,一如半年前的任性與不講理,聽從命令習慣的伊地知找到手機點開照相介面,喀擦拍下白髮青年與椿花的合照。

  五條悟的笑容中有狂妄、自信與堅定,還有一抹藏在蔚藍深處中無人知曉的懷念與柔和。在伊地知說拍好後,甚至上前查看對方拍得如何,快速翻閱後篩選滿意的照片指名傳給自己。

  「走吧。」右手指間捻著一朵艷紅椿花,五條小心且慎重地把花朵收進衣袋內,緊貼溫熱的胸膛,大步走回車旁。

  在車子繼續駛向戰場前,他又看了一眼無名公園一角綻放的椿花。

  五條悟從不尋找任何象徵物取代傑,因為他深知傑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摯友……可是,這是傑的生日花。

  寒冬回暖的季節、二十八年前的春分,與傑同一天綻放的椿花。

  好希望你在我背後,替我加油打氣──

 

  「悟。」

 

  熟悉的呼喚聲拉回五條悟的思緒,白髮青年抬起頭,朝站在自己面前的黑髮青年茫然地眨眨眼。這副難得一見的脆弱迷茫讓夏油傑心中莫名升起擔心,原本藏在斗篷口袋避寒的雙手伸出,捧住五條悟的臉。

  「悟,怎麼了?」

  「啊……」再次眨眨眼,稍早莫名湧上思緒的複染情感有如過眼雲煙淡去,五條悟感受臉頰兩側被擠壓的力道,咕噥:「沒事,傑身後的椿花開得很漂亮,所以看呆了。」

  「原來悟也會賞花到看呆,」放過戀人的臉頰,夏油傑揚眉,故作驚奇地說:「還有為悟對花卉沒什麼興趣,剛才不是說要去吃限定版冰淇淋嗎?」

  「冰淇淋要吃,」想起甜點的藍眸一亮,五條悟嚷嚷:「但花也要看,椿花可是傑的生日花呢!」

  「哇悟竟然會記得我的生日花,該說感動還是莫名的惡寒呢……」

  「傑!」

  打打鬧鬧一陣子後,夏油傑促狹的笑著推五條悟來到籬笆前,襯著滿叢群片的椿花,打算替戀人拍張照片。

  「悟今天穿和服很好看,不拍太可惜了。」後退幾步拉開距離,夏油傑先確定周遭沒有其他遊客路過後,才舉起手機、鏡頭對準五條悟:「悟,笑一個。」寒冷空氣微微凍紅臉,手機背後的黑髮青年露出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開懷笑顏。

  然後,棉絮般輕柔的白雪自天際緩緩飄落。

  墜落在椿花的葉尖、點綴艷紅的花卉,也襯得五條一身灰藍色和服更加鮮明。

  凝視戀人的笑靨,五條悟呼口氣,暖空氣接觸到外圍冰寒氣息化為縷縷白煙。他搓搓鼻子,偏頭靠向身後的椿花,任由夏油傑替自己拍照,眼底充滿無盡的眷戀和耐心。

  獨屬夏油傑一人的無盡耐心。

  他看著夏油傑放下手機走向自己,有什麼淡淡的消散,又有什麼永遠的停留在此,不再離去。

  「傑,」碧空如洗的眼匆匆看過傑替自己拍的相片,五條抬起手調整對方身穿的斗篷,拉得更攏:「下次放假,我們往南去沖繩度假吧。」

  「可以啊,」親暱的湊近,夏油也伸手將戀人脖頸的圍巾繫緊:「這次太臨時只能來大島公園賞花,下次悟要去哪裡我們排假去。」

  「還要去北海道、鹿兒島──」

  「好好,我們都去,但要先訂機票……」

  「我打電話叫秘書訂。」

  「悟,別再摧殘伊地知的胃,他已經和我說過好幾次接到你的臨時決策而神經緊繃,再這樣下去你的優秀秘書遲早會撐不住。」

  「竟然跟傑告狀,他的獎金沒了。」

  「……」

  兩人同時伸出手,發現彼此意圖後抬頭,一人錯愕一人尷尬得相看後噗哧一笑,隨後又無比自然地緊握在一起。

  「走吧,悟。」

  「傑,走吧。」

            2024/3/12 3:53

 

 

天陽的話:

究竟在五條心中,夏油傑是不是花呢……別問我,去問五條悟

我個人傾向是五條在236說「花」時指的是學生們,而與他一同成長、並肩走過盛夏歲月的夥伴(包含硝子、七海等人)都更知心。

而在這之中,夏油傑是獨一無二且唯一。

 

本來這篇要叫〈椿花〉,但想想兩人的生日花都有提到,還是叫〈生日花〉吧。每次花語花卉知識都是臨時抱佛腳查的,很不熟但又很愛寫,因為很好發揮。

(這人事前資料已經查到伊豆大島有300多萬株山茶花綻放的資訊)

最後謝謝晴彥願意讓我延伸寫,雖說腦子平日就有畫面撥放,但第一時間看到圖受到的衝擊更大,所以故事自動不受控的跑完。看圖延伸思考真的是……很被雷打中,上一篇寫到花語的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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