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代paro,大尾形小杉元
* 我不知道會寫幾章了,隨緣吧(?
* 目前看不出是杉尾還是尾杉(??
他的記憶徘徊在又黑、又冷的環境,身體似乎泡在一攤溫熱刺鼻的液體中,逐漸感受不到寒冷與光亮。
好像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說話者是個男人,嗓音低沉沙啞,流露出一股慵懶與幾分調侃。
「你可是不死之……」
他聽不太清楚,眨了眨眼想對焦視線,一雙墨黑的眼眸注視著他,蒼白的薄唇一開一闔,詢問著什麼……
想回答,要回答對方。
「僕、俺はふしみ……」
他墜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
嗶──嗶嗶──儀器低頻率的運作聲緩緩敲開男孩被黑暗壟罩的意識,逐漸回攏的五感率先嗅得味道,是刺鼻的消毒水──專屬於醫院的氣息,還有繃帶特殊鮮明的氣味。
他感覺到自己躺在舒適柔軟的布料中,身上覆蓋著厚重的棉被,臉上也有覆蓋物體……是棉被嗎?男孩終於睜開眼。
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刺得他雙眼生淚,又多眨了幾次眼才適應光線與視物感。果然是醫院,男孩舉起有針頭連結的左手掌,撫上感覺詭異的臉部,指尖觸摸到紗布一絲一絲的細緻感。
「別摸。」聽見這喝止,男孩渾身一僵,大動作想翻身而起,反而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得齜牙裂嘴。
「呵──」輕笑聲打斷男孩想揉但又不敢亂動的僵硬姿勢,他扭頭望向聲音來源,看見床邊坐著一位渾身衣著漆黑但皮膚異常白皙的男人。男人又大又黑的雙眸促狹地瞇起,似乎覺得自己稍早的模樣很有趣,往後整齊梳起的油頭卻垂落一兩根髮絲在額前,再加上兩頰兩側的傷疤,給人一種……小混混的感覺。
「別用疑惑的眼神看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男人起身上下打量他後,按下一個按鈕,沒幾分鐘門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護理師與醫生打開病房衝進來,替他做詳細檢查。
檢查過程中,男孩得知男人叫尾形,一個禮拜前的深夜在巷弄裡發現受傷倒地的自己後好心送來醫院。確定他脫離生命危險後,醫生詢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杉元佐一。」杉元看見護理師飛快記錄他的名字,並請他指出哪幾個漢字後,眼神複雜又猶豫的望向自己,他扁扁嘴,有點不開心。
那是什麼意思?他望向護理師身後沉默的尾形,對方並未注意這邊,而是盯著手機,雙手並用的飛快輸入訊息,純黑的眼眸讀不出任何情緒與想法。
門關上的喀答聲喚回杉元飄散的思緒,不知何時尾形抬頭直視著他,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杉元開口:「怎麼了?」
尾形的細聲呢喃近乎被儀器的聲響掩蓋,但杉元還是聽見對方說破相等詞彙,直到尾形起身從小桌上倒了杯水走過來,遞到他嘴邊。
「和我一樣。」這句話大聲許多,是對著他說的。杉元想抬手接過杯子,卻遲鈍的揮了空,最後任由對方餵自己喝水。
他不太想面對,自己的五官能否順利痊癒這件事,也無從對尾形莫名的言論發表任何意見。虛弱的身體讓他很難生氣,加上點滴的藥物令他昏昏欲睡,迷濛之中,杉元看見尾形放下杯子……
尾形剛要起身,但一股微小的力量勾住了他風衣的下襬,順著方向望去,病床上的男孩半睜著眼,喃喃自語:「……不要走。」
他輕輕撥開杉元的手,自己也不懂、但小心的安置好杉元,確認男孩熟睡後,他撈出口袋不停震動的手機,滑開通訊軟體,回覆。
育幼院的事,之後再說。
*
平日工作天的商業區鮮少人士走動,空蕩的街道偶爾看見幾位在外跑業務的上班族,穿著筆挺西裝提著背包匆匆擦身而過。
看似漫無目的、衣著隨興的尾形走在街上格外突兀,他繞離街口幾位招攬的店員、經過幾間飄散香氣的小吃攤,走到辦公大樓林立的區域。最後熟門熟路的踏進一間裝潢華麗的大廳,接待處的服務人員與門口的保全沒有多加阻攔,任憑他按亮電梯鍵,前往高樓層的辦公處。
這裡是鶴見的經商大樓,商場上的人們皆知,鶴見篤四郎是為投資精準、手腕高超的經商人士,其事業版圖之大足以支撐一座城市一半的經濟運行。但……尾形跨出電梯,撇見擦身而過的同伴,面頰消瘦的青年略帶神經質地尋找自己的雙生手足,喃喃自語、衝上衝下。
一般人不會知道,鶴見的生意可以如此一帆風順,是暗地操控名為「七」的組織處理掉不少麻煩事。
「尾形,你來了啊。」寬大的辦公桌後,鶴見輕蹬椅子轉過身,身邊的月島一邊板著臉翻閱大量文書資料,一邊雙手並用快速將文件分類為兩大堆:「月島,休息一下,去買下午茶。」
月島聽聞後停下動作,點點頭,離開辦公室還貼心的關上門。尾形忍不住想,如果這時鶴見殺了他,說不定回來的月島還會幫忙處理屍體丟棄事宜。
如同平日工作一樣,以鶴見為首的他們,對彼此的信任很薄弱,一撞就碎。
「兩條街口外開間新的蛋糕店,」鶴見隨意地轉著手中鋼筆,筆桿高速劃出圓弧,尾形自己找了沙發坐下,聽上司的開場話:「早上宇佐美問我想不想吃,但還有另外的工作給他,所以先讓月島去買,等月島回來你也嚐嚐吧。」
輕點頭示意自己有聽見,尾形抬手又將垂下的瀏海往上梳,開口:「找我來除了吃下午茶,還有別的事吧。」
「別急,尾形,」放下鋼筆,鶴見順了順鬍髭,終於切入重點:「宇佐美告訴我,你前幾天在港口救了一個小孩。」宇佐美向他說這件事時誇大的手舞足蹈,直嚷嚷沒想到百之助還有良心救小孩。
「月島稍早說,你考慮將孩子送育幼院的事之後談。」鶴見偏頭,若有所思:「尾形,你在那孩子身上發現了什麼嗎?」
「除了破相和恢復力驚人,也沒什麼。」嘲諷的勾起嘴角,他覺得鶴見小題大作:「出現在那裡的孩子,父母說不定早在兩方火拼時死了。」
「是嗎……他今天清醒,知道名字嗎?告訴我好幫忙找親屬,」鶴見表情和話語讀不出端倪,尾形卻隱約看見鶴見平淡話語中的探查與興奮:「畢竟你也不會收養男孩吧。」
但,名字而已。
「杉元佐一。」
那一瞬間,尾形發現鶴見一頓,接著呵呵地低聲笑了。
「這次的目標成員中沒有姓杉元的,」反常的回應讓尾形警惕,他快速想一遍目標名單,莫名湧上心頭的衝動讓他做出之後困惑許久的質問:「就算有,您會對一位十歲男童下手?」他睜大黑眸,彷彿無辜的說。
「是不會,」鶴見停下笑聲,神色玩味的向後一躺:「我反而很期待那孩子長大,畢竟是大難不死的……不死之身杉元呢。」
不死之身杉元。
短短的幾字迴盪在尾形腦海,他楞在原地,大腦的思緒彷彿沸騰般的蜂擁,急著尋找一個出口,卻苦苦找不到緣由為何、起因是什麼,為什麼自己對這個稱呼感到激動與──
「我要見鶴見先生!」
「臭小鬼去旁邊,我要先見篤四郎先生。」
「吱──你好討厭,不准跟我搶鶴見先生。」
「小鬼先來後到的你不知道嘛!你可是比我晚認識篤四郎先生,而且你一點都不知道篤四郎先生的秘密……」
門外傳來的激烈吵雜聲打斷凍結的空氣,尾形鎮定的拉拉外套,起身說:「您可能要忙了,沒其他事的話我先離開。」
「再見,尾形。」
頂著鶴見刺人的注視,尾形離開了辦公室。
幾個禮拜後,尾形百之助帶著康復的杉元佐一離開醫院,回到他的家。
天陽的碎念:
尾形.自己也不懂為何撿小孩回家的.百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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